《全球发展报告2024》｜合作是应对共同挑战的必由之路②

编者按：当前，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面临关键抉择。一方面，世界格局加速演变，“全球南方”群体性崛起，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另一方面，单边主义、保护主义蔓延，地缘政治局势紧张，局部冲突和动荡频发。新的动荡变革期下，人类社会面临气候变化、产业链供应链、数智化、减贫、粮食安全、卫生健康、发展融资等一系列重大共同挑战。如何应对？唯有全球合作。

《全球发展报告2024》从重要意义、总体思路和主要路径三个角度，阐述了全球合作应对共同挑战的主旨。 本公众号将从“合作是应对共同挑战的必由之路”“合作应对共同挑战的总体思路”和“合作应对共同挑战的主要路径”三个方面，详做阐述。

本期为第二篇“合作是应对共同挑战的必由之路”②。

（三）当前国际合作动能减弱但根基并未动摇

逆全球化有所抬头阻碍国际合作。一些发达国家因内部经济利益分配不均致使社会矛盾加剧，进而导致政治极化和民粹主义抬头。由于推动国内改革的政治难度较大，这些国家转而在国际层面推出保护主义举措，把经贸问题政治化，利用自身的结构性权力，将代价转嫁至国际，打破了原本相互依存、相互支撑的国际经贸关系。同时，部分西方国家基于“零和博弈”思维，认为他国从全球化中获益更高即意味着自身利益受损，因而转向阵营对抗等策略，打破了基于多边主义原则的国际合作范式，导致国际合作呈下降态势。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24 年全球合作晴雨表”显示，2020—2022 年全球合作呈下降态势，整体合作减少了2%，特别是在和平与安全、卫生与健康等领域合作不断减少。2023 年，全球经贸合作进一步减弱，科技、气候等领域也面临“脱钩断链”、发达国家合作意愿减弱等挑战（WEF, 2024）。

各国相互依存的程度仍在不断加深。1948—2023 年，全球货物贸易总额增长超 400倍。2005—2023 年，全球服务贸易总额增长近 3 倍，尤其是在 2020—2023年，服务贸易表现亮眼。1990—2023 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总量增长 6.5 倍。瑞士经济协会发布的全球化指数显示，自1970 年以来，各国间连通性持续加强，特别是冷战结束后，全球化水平更是快速提高，从1990 年的 43.3 上升到 2021 年的 61.21。最新的《DHL 全球连通性报告》也指出，全球化水平继在 2022 年创下历史新高后，在 2023 年仍保持在相近水平，全球流动的持续增长仍有巨大潜力（DHL，2024）。当前，即使全球贸易体系受到多重冲击，但贸易额占全球 GDP 比重仍在提升，充分表明各国合作仍在持续，合作的根基没有动摇。

经济全球化仍将深入发展。经济全球化是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未来仍将深入发展。一是效率和成本导向的国际分工底层逻辑、产业集聚和规模效应等不会发生根本转变。各类市场主体寻求成本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的内在动力，促进商品生产和交换的范围不断扩大，推动生产要素在更大范围内优化配置，没有哪个国家能够自给自足。目前，所有国家都至少有一种主要类型的商品或服务的进口依赖度超过 25%（UNDP，2024）。二是全球化是各国应对共同挑战的现实需要。世界贸易组织研究显示（WTO，2023），以多边主义原则为基础的国际贸易有利于更安全、更包容、更可持续的全球发展，特别是在弥合全球发展鸿沟、推动绿色低碳技术进步与扩散等方面可发挥重要作用。例如，国际可再生能源署预测，若要在 2050 年实现碳中和目标，则需在现有基础上增加 6 倍光伏和 3 倍风能设备装机容量，而中国基于规模经济和技术创新，极大降低了新能源技术和设备的成本，是实现该目标的关键（García-Herreroet al., 2023）。三是科技发展将持续为全球化深入发展提供新动能。长期以来，交通和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大幅缩短了人类社会的距离，成为全球化的根本驱动力（Nye,2023）。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进一步降低交通和通信成本，为全球化持续发展提供新机遇。总的来看，逆全球化不可持续，关键是在扩大全球发展红利的同时，通过结构性改革和国内政策调整来平衡好全球化对不同国家和不同群体的影响，修正和避免以往全球化过程中产生的问题。

（四）合作仍是实现各国利益最大化的理性选择

共同挑战日益严峻抬高不合作的代价。人类社会正处于全球性危机的时代，面临气候变化、流行病、人工智能滥用、战乱冲突等共同挑战（United Nations Foundation,2023；World Bank, 2023）。第二章的论述已表明，超越地域和国界的“六大共同挑战”对国际社会的共同利益和世界各国的普遍安全都带来巨大影响。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正在承受这些共同挑战带来的日渐严重的后果。并且合作赤字进一步加剧了多重共同挑战的实际威胁。随着共同挑战形势更加紧迫、严峻，各国不合作的代价将进一步增加。特别是气候变化、人工智能等全球性挑战一旦越过临界点，将对人类社会的安全与发展造成不可逆转、难以估量的系统性冲击。若不及时止损，各国难免陷入发展赤字和合作赤字相互固化的恶性循环，最终导致各国利益整体衰退。

破解合作困局有利于各国扩大自身利益。面对共同挑战，世界各国本应通力合作，但现实中国际社会却往往因立场和利益分歧而陷入不合作、难合作的困境。这主要是一些国家对国家利益和全球责任、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的认知和平衡不足所致。当一国不顾及全球整体长远利益，片面追求短期内的个体利益最大化，可能引发他国效仿，加大合作赤字，最终不得不共同遭受多重危机带来的恶果，导致共输；而当主要国家率先引领合作时，也会带动其他国家效仿参与，在成功应对共同挑战中逐渐把蛋糕做大，实现本国长远利益最大化和整体利益扩大，形成互利共赢。

总之，在新的动荡变革期，无论国际形势如何风云变幻，合作仍是保障和提升各国利益的最佳方式，同时也是应对当前“六大共同挑战”的根本途径。

本文摘自《全球发展报告2024》一书

（整理/李凡芃）